第二章五萬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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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院的地下停車場，喬喆皓插上車鑰匙，卻沒有發動汽車。他回過頭，盯著坐在後座的葉春妮，緩緩問道：“你想賺錢嗎？”
“想”，葉春妮不假思索地回道。
“好。如果你明天晚上假扮我女朋友去我爺爺那裏，我可以給你這個數。”喬喆皓伸出五個手指頭。
“五百？”葉春妮問道。
喬喆皓不耐煩地說道：“五萬。”
“可是，你為什麽要出五萬塊讓我假扮你女朋友？”
喬喆皓回答得很隨意：“因為我需要一個女人去應付我家人。”
“你出錢讓我去騙你家人啊？”
喬喆皓冷冷地說道：“這是我的私事，你不必知道太多。你只要回答願意還是不願意就好。”
葉春妮撓撓頭，依舊沒想明白：為什麽要花錢找人去騙家人呢？為什麽要花這麽多錢找人呢？還有，為什麽找自己呢？
喬喆皓見她沒回答，發動了汽車。
從醫院出來好一會了，葉春妮突然回過神來，問道：“現在要去哪裏啊？”
“回家。”
“回你家？”
喬喆皓看著葉春妮驚恐的神情，道：“對啊！不然呢？”
“可是，我為什麽要去你家？”
“因為你明天要假扮我女朋友。”
“我還沒有同意啊！”
“你難道還有別的選擇？”
“那，我也不能去騙人啊！”
“這不能說是騙人，是善意的謊言，為了讓我爺爺叔叔放心。你想，這是一般意義上的騙人嗎？”
春妮無言以對，他的話似乎也有道理，但是感覺總有些漏洞自己卻又講不出來。她木木地說道：“那為什麽是我？”
“沒有什麽為什麽，你剛好缺錢，我剛好要找一個人。”
這個解釋似乎也沒有什麽破綻。“我還是不能去。我明天就要回家了，我得早點回家給我爸籌錢。”
“你可以晚一天回去。我說了扮我女朋友給你五萬塊，你確定你早回去一天能借到五萬塊嗎？”
這句話直戳葉春妮的軟肋，她借不到，絕對借不到。
她媽媽關節炎很嚴重，不僅幹不了什麽活，醫藥花銷也不少；哥哥本來今年三月份要結婚，房子翻新了一半卻因沒錢擱置，婚禮一延再延，女方甚至提出要退婚；弟弟在縣裏讀高二，學費生活費也是一筆花費；爸爸，原本在縣裏工地上打工，前年摔斷了腿，欠了不少債，今年剛出去打工幾個月又得了腫瘤，雖然目前檢查出是良性的，但手術費家裏湊不齊；而自己，高中讀了不到半年就因為家裏沒錢被迫輟學，幾經輾轉，在縣裏一家玩具廠做包裝工，收入少的可憐。
這樣的家庭，入不敷出，剛開始親戚朋友還能借一點幫他們渡過難關。久而久之，家裏總是舊債未清又出現了新的狀況，親朋看到他們也總是想方設法躲得遠遠的。
看著葉春妮的沈默，喬喆皓有一種吃定了她的感覺：這個女孩子，簡簡單單的，倒是容易拿下。
“這個交易如何？”喬喆皓試圖打破沈默。
“我……”，葉春妮不知道如何作答，眼前的情況她有些處理不來。
感覺到了葉春妮的猶豫，喬喆皓覆又開口：“怎麽？怕我騙你？”
葉春妮小聲說道：“我不知道。”
“哼”，喬喆皓輕笑一聲，道：“給你最後一小時，如果你同意了，我們可以簡單寫份合約；如果不同意，我也絕對不勉強，可以馬上送你去火車站，不會耽誤你回家籌錢。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是要提醒你，仔細考慮一下，畢竟扮我女朋友幾個小時賺五萬塊這種餡餅不是時常會砸到你身上的。”
葉春妮沒有說話，看起來真的像是在認真思考著。
下午四點半，路上有些微微堵車，兩個人在車廂裏沈默著。
葉春妮思考的很多，但她並不認為這個男人是在騙她，至少在跟他短暫的接觸中她認為他是個好人，帶她去醫院並且給她想辦法解決困境的好人。
車子緩慢開進一個高檔小區，葉春妮的心也突然揪了起來：是要去他家了嗎？時間要到了嗎？
喬喆皓似乎能洞察春妮的心思，轉過頭說道：“還有半小時，我家就在上面，要去我家裏思考還是在車裏思考？”
葉春妮顯然又不知道如何回答，平時做事果斷的她今天似乎不能夠為自己做主了。喬喆皓微微蹙眉，有些不屑地說道：“那就不如去我住的地方思考好了，又或者，你根本已經做好決定了。”
“沒有，我沒有做好決定。”葉春妮弱弱地開口。
“沒有做好決定。也就是說，你沒有要拒絕的意思了？”
“我沒有這樣講啊！”
“好了，下車吧。”喬喆皓打開車門，葉春妮從車裏下來，拿著她的編織袋和雙肩包，喬喆皓絲毫沒有要幫她拎的意思。
喬喆皓住在1902室，乘著電梯很快就到了，葉春妮從來沒有乘坐過直梯，心裏面暗暗覺得神奇。
推門而入，是巨大的黑色鞋櫃。喬喆皓換下鞋子，又從鞋櫃裏給葉春妮拿出一雙男式拖鞋道：“我沒有女式拖鞋，你穿這個吧。”
“嗯”，葉春妮有些羞澀地點點頭，把東西放在鞋櫃旁邊的地上，換好鞋子，走了進來，有些局促地站在那裏。
喬喆皓洗完手回來，瞧見春妮楞楞地站在那裏，招呼她坐下來，打開冰箱問她喝點什麽，葉春妮客氣地推脫。
喬喆皓拿了可樂，坐在沙發上獨自喝起來。春妮坐在離他較遠的地方，低著頭沒有說話。
“考慮的怎麽樣了？真的不想要五萬塊麽？”
葉春妮擡起頭，看著喬喆皓，道：“我也想賺錢，只是，你說的這件事太奇怪了。”
喬喆皓嗤笑著說道：“這有什麽好奇怪的，你幫我做事，我付你酬勞，公平交易，不，是性價比超高的交易啊！”
葉春妮還是不能理解：“可是，我不明白，為什麽要去騙你家人呢？”
“我不是說過了，這是我的私事，你不必明白。你只要知道，我需要你明天晚上和我一起去應付我爺爺。”
“可是我沒有做過這種事情，我不知道怎麽做啊？”
“這麽說，你是答應了？”喬喆皓嘴角微微上翹。
“我，好像沒有別的選擇了。”葉春妮似乎鼓起最大的勇氣才說出這句話。是的，她沒有更好的選擇了。五萬塊錢，對她來講，是個很大的數目，是她辛辛苦苦兩年才能賺到的錢；是她父親急需籌措到的救命錢。
就像喬喆皓剛才說到的，這是公平的交易，她幫他做事，他付她酬勞。對，僅此而已。葉春妮在心裏默默說服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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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如果你明天晚上假扮我女朋友去我爺爺那裏，我可以給你這個數。”喬喆皓伸出五個手指頭。
“五百？”葉春妮問道。
喬喆皓不耐煩地說道：“五萬。”
“可是，你為什麽要出五萬塊讓我假扮你女朋友？”
喬喆皓回答得很隨意：“因為我需要一個女人去應付我家人。”
“你出錢讓我去騙你家人啊？”
喬喆皓冷冷地說道：“這是我的私事，你不必知道太多。你只要回答願意還是不願意就好。”
葉春妮撓撓頭，依舊沒想明白：為什麽要花錢找人去騙家人呢？為什麽要花這麽多錢找人呢？還有，為什麽找自己呢？
喬喆皓見她沒回答，發動了汽車。
從醫院出來好一會了，葉春妮突然回過神來，問道：“現在要去哪裏啊？”
“回家。”
“回你家？”
喬喆皓看著葉春妮驚恐的神情，道：“對啊！不然呢？”
“可是，我為什麽要去你家？”
“因為你明天要假扮我女朋友。”
“我還沒有同意啊！”
“你難道還有別的選擇？”
“那，我也不能去騙人啊！”
“這不能說是騙人，是善意的謊言，為了讓我爺爺叔叔放心。你想，這是一般意義上的騙人嗎？”
春妮無言以對，他的話似乎也有道理，但是感覺總有些漏洞自己卻又講不出來。她木木地說道：“那為什麽是我？”
“沒有什麽為什麽，你剛好缺錢，我剛好要找一個人。”
這個解釋似乎也沒有什麽破綻。“我還是不能去。我明天就要回家了，我得早點回家給我爸籌錢。”
“你可以晚一天回去。我說了扮我女朋友給你五萬塊，你確定你早回去一天能借到五萬塊嗎？”
這句話直戳葉春妮的軟肋，她借不到，絕對借不到。
她媽媽關節炎很嚴重，不僅幹不了什麽活，醫藥花銷也不少；哥哥本來今年三月份要結婚，房子翻新了一半卻因沒錢擱置，婚禮一延再延，女方甚至提出要退婚；弟弟在縣裏讀高二，學費生活費也是一筆花費；爸爸，原本在縣裏工地上打工，前年摔斷了腿，欠了不少債，今年剛出去打工幾個月又得了腫瘤，雖然目前檢查出是良性的，但手術費家裏湊不齊；而自己，高中讀了不到半年就因為家裏沒錢被迫輟學，幾經輾轉，在縣裏一家玩具廠做包裝工，收入少的可憐。
這樣的家庭，入不敷出，剛開始親戚朋友還能借一點幫他們渡過難關。久而久之，家裏總是舊債未清又出現了新的狀況，親朋看到他們也總是想方設法躲得遠遠的。
看著葉春妮的沈默，喬喆皓有一種吃定了她的感覺：這個女孩子，簡簡單單的，倒是容易拿下。
“這個交易如何？”喬喆皓試圖打破沈默。
“我……”，葉春妮不知道如何作答，眼前的情況她有些處理不來。
感覺到了葉春妮的猶豫，喬喆皓覆又開口：“怎麽？怕我騙你？”
葉春妮小聲說道：“我不知道。”
“哼”，喬喆皓輕笑一聲，道：“給你最後一小時，如果你同意了，我們可以簡單寫份合約；如果不同意，我也絕對不勉強，可以馬上送你去火車站，不會耽誤你回家籌錢。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是要提醒你，仔細考慮一下，畢竟扮我女朋友幾個小時賺五萬塊這種餡餅不是時常會砸到你身上的。”
葉春妮沒有說話，看起來真的像是在認真思考著。
下午四點半，路上有些微微堵車，兩個人在車廂裏沈默著。
葉春妮思考的很多，但她並不認為這個男人是在騙她，至少在跟他短暫的接觸中她認為他是個好人，帶她去醫院並且給她想辦法解決困境的好人。
車子緩慢開進一個高檔小區，葉春妮的心也突然揪了起來：是要去他家了嗎？時間要到了嗎？
喬喆皓似乎能洞察春妮的心思，轉過頭說道：“還有半小時，我家就在上面，要去我家裏思考還是在車裏思考？”
葉春妮顯然又不知道如何回答，平時做事果斷的她今天似乎不能夠為自己做主了。喬喆皓微微蹙眉，有些不屑地說道：“那就不如去我住的地方思考好了，又或者，你根本已經做好決定了。”
“沒有，我沒有做好決定。”葉春妮弱弱地開口。
“沒有做好決定。也就是說，你沒有要拒絕的意思了？”
“我沒有這樣講啊！”
“好了，下車吧。”喬喆皓打開車門，葉春妮從車裏下來，拿著她的編織袋和雙肩包，喬喆皓絲毫沒有要幫她拎的意思。
喬喆皓住在1902室，乘著電梯很快就到了，葉春妮從來沒有乘坐過直梯，心裏面暗暗覺得神奇。
推門而入，是巨大的黑色鞋櫃。喬喆皓換下鞋子，又從鞋櫃裏給葉春妮拿出一雙男式拖鞋道：“我沒有女式拖鞋，你穿這個吧。”
“嗯”，葉春妮有些羞澀地點點頭，把東西放在鞋櫃旁邊的地上，換好鞋子，走了進來，有些局促地站在那裏。
喬喆皓洗完手回來，瞧見春妮楞楞地站在那裏，招呼她坐下來，打開冰箱問她喝點什麽，葉春妮客氣地推脫。
喬喆皓拿了可樂，坐在沙發上獨自喝起來。春妮坐在離他較遠的地方，低著頭沒有說話。
“考慮的怎麽樣了？真的不想要五萬塊麽？”
葉春妮擡起頭，看著喬喆皓，道：“我也想賺錢，只是，你說的這件事太奇怪了。”
喬喆皓嗤笑著說道：“這有什麽好奇怪的，你幫我做事，我付你酬勞，公平交易，不，是性價比超高的交易啊！”
葉春妮還是不能理解：“可是，我不明白，為什麽要去騙你家人呢？”
“我不是說過了，這是我的私事，你不必明白。你只要知道，我需要你明天晚上和我一起去應付我爺爺。”
“可是我沒有做過這種事情，我不知道怎麽做啊？”
“這麽說，你是答應了？”喬喆皓嘴角微微上翹。
“我，好像沒有別的選擇了。”葉春妮似乎鼓起最大的勇氣才說出這句話。是的，她沒有更好的選擇了。五萬塊錢，對她來講，是個很大的數目，是她辛辛苦苦兩年才能賺到的錢；是她父親急需籌措到的救命錢。
就像喬喆皓剛才說到的，這是公平的交易，她幫他做事，他付她酬勞。對，僅此而已。葉春妮在心裏默默說服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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